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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生暮死一念间。
2024/11/23 (Sat)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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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1/09 (Sun)22:08


JUST  FOR  LOVE


*纯练手。
*咳,大监狱时代…的背景下的狱警文,写来练手的,BUG什么的不用太认真,看着玩吧。
*俩狱警没名字,因为我懒得想了(喂)。可,可以把他们当做任何一个姑娘们心中的…好狱警就好了?(。
*里面任何人物对话都为虚构,无指代任何事物,恩,看看就过吧。


“哎,你新来的吧?走,我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
“啊,谢谢。”
“嘿,客气什么,大家以后都是同事嘛!听说你还是跟我同一个学校毕业的?按道理得叫我一声师兄呢!”
“那么谢谢师兄了。”


这位师兄看来是个心直口快热情大方的人,笑起来注意看的话还有点酒窝,倒不像是个管犯人的狱警,像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反倒是他穿着制服规规矩矩板着张脸站一边,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颗,显得分外老成,挺适合这地方的感觉。
“我们这地方啊,说来也怪!本来就关着几个犯人,也不用忙着值班啥的。今年不知道咋了,好端端地来了这么多姑娘家的,而且还都挺有才。诶等下我拿我们这里的法制宣传资料给你看,上面的图啊文啊,都是这些姑娘写的!那些姑娘也怪,一个二个怎么都挺高兴来这里似的…还好像都认识。啊,到一号房了,师弟你就别板着脸了,来,笑一个!”
…唔,脸部神经放松,嘴角向上翘,表情温和一点…
怎么感觉还是很可怕?


那些一号房里的姑娘们倒不介意,跟他师兄很熟的样子,围成一团绕着他俩转。“哎这是你师弟?长得比你高哟,禁欲系的!如果按攻受来分应该……”
立刻又有姑娘把那位正在说话的拉过去,“不要当着别人面讨论啦!而且有些事情不要光看表面,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一起萌的那个冷西皮逆了所有大流…悲惨到出个COPY本都拿来送了亲友…但是还是萌啊,没办法!话说师弟…哦不狱警大人,你的嘴角在抽搐诶!”
其实是在笑…他有点无奈,不过还真觉得这里气氛挺好。虽然这些姑娘们嚷嚷着“没办法我是攻控啦攻控!师弟很有前途哟我看好你!哎呀A大大你就别和我逆西皮了嘛,看看师兄那小身子板……”


总,总有种插不上话的感觉?但感觉都是些好姑娘啊…有人甚至用五分钟给他画了张图,虽然多出了些诡异的皮鞭之类的东西…不过还是挺像的。
接下来师兄又带他去了0号房和1.5号房,每到一处就有姑娘们手忙脚乱地在藏些东西,粗粗一看好像都是些封面打马赛克的书。师兄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笑嘻嘻地竖起根手指“嘘”了一声,“小心点!别让大队长看到了,上次你们乱说他和那谁谁有JQ已经让他很生气了。”
“哈?难道不是被戳穿了他是受的事实所以才恼羞成怒的?”
“瞎说啥!大队长他爷们着呢,除了有点夜盲症还喜欢吃草莓之外…其余人家还是一个顶三,当初学校的散打冠军!”
“萌点出来了?等等我今天回去就搞张水手服出来!”


诸如…此类的对话。
后来师兄拍着他肩膀悄声道,“偷偷告诉你啊,那些妹子们看到是俩人进去就会高兴很多,女孩子家家的心思什么的大老爷们别猜。啊对了,如果有姑娘说要让你当模特画素描你可别去,她多半是想画裸体。那些姑娘经常会为了西皮啊什么的斗斗嘴,只要别激动打起来了就由她们吧。那些姑娘们经常说一句‘其实都是因为爱啊!你们不懂!’呵,我们确实不懂,但也没权阻止别人是不?”
末了师兄贴着他耳朵,“我看师弟你是个明白人,我一见你就面善。不然我还真没兴趣带着你到处转…”热气弄得他耳朵痒痒的,“所以说,请师兄吃饭?恩?”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师兄真是个有趣的人呢。或者说,这里的一切都很有趣。


呆了几个月后他也大概清楚了些事,像什么“攻受”“萌点”“我是亲妈党”“人生不BE不过瘾”这清楚这些姑娘们都是些“大大”,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个了不起的称呼?但那些姑娘们都笑着摇头,“称呼而已啦!其实大大们有些还挺害羞的,画了爱趣图都不好意思放出来,留着给亲友看或自己私藏。当然…有喜欢破廉耻的大大当我没说…但也挺有趣的对吧!一眼就能看出上下之分啥的诶嘿。”
他每天干的事也就是值值班,偶尔会搜出些关于他们的同人本来,本来按大队长的话是“只要画老子是受的通通给烧了!”不过他挺手下留情,用她们的话就是“无料配布多美啊!”其实他只觉得…大家都不容易吧?
就喜欢那些人,那些事而已,如果说原作中得不到幸福的话,那就自己动手来续写好了。哪怕只是想象中的事。
可是就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在一起啊,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
用爱来填补的话,总会把那些空洞填补一些吧?


有个1.5号房的女孩子对他说,“我们这些搞同人的,说肉麻点就像是在原作基础上写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情书?任何事情都要建立在‘因为我喜欢所以我才想努力去做,做得更好一点,把这个世界能构造得更庞大,更具体化一点就好了。’抱歉我圣母了…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何必花这些功夫呢?当然…别跟我一起萌,我是冷西皮。”
想来也是,就一句喜欢而已,自娱自乐不错,有人一起喜欢更好。
“就像你们师兄弟一样,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牢里牢外有人管,挺好的?”


…等等为什么会扯到师兄?师兄是无辜的吧虽然喜欢让他请吃饭啊敲点烟什么的。用师兄的话来说不是“因为师哥疼你才这样做的,年轻人多磨练磨练也好!”有什么不对吗?
“笨!”一号房的姑娘对他说话毫不留情,“作为一个攻,啊不狱警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迟钝呢,这样吧,下次你请你师兄吃饭,直接告诉他‘其实我挺那个你的。’看他什么反应!”
“也许直接点更好?那位师兄的专长不就是厚脸皮加随口乱扯么?上次他和我聊西皮不知不觉把大队长掰成攻了我还顺着他思路走!我勒个去!顺便会把R18本脸不红心不跳拿起来看又是闹哪样?!”
…听她们的描述,觉得师兄似乎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但究竟了不起在哪儿,也说不上来。难不成跟电影说的那样“霸气外露”?有些事可能只有做了之后才知道吧,借用一下其他人的语录就是“先推了才知自己口味如何”。也不无道理。
照着做一下也没损失吧,恩。


于是在当天的晚饭中,他对自己的师兄提出了“师兄其实我挺那个你的”,师兄平静地放下了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哪个?”
“那个。”他重复。
“…让我猜一猜?师弟你是对SM还是OOXX或者是捆绑还有各种羞耻PLAY感兴趣呢…还是角色扮演?别玩3P吧这样可就不好了。”娃娃脸的师兄笑起来能看到酒窝,“那些姑娘又拜托你取材了是不?别每次都来玩这套啦!上次我去问大队长他差点没打断我的腿。”
“……”要不要解释一下只是自己想问而已?算了吧不是说先上的才是硬道理么…那么…
推倒了,就这么简单。


“师弟你有话好好说,那些妹子们乱教你啥了…男人嘛交流友谊的方式应该是用拳头或者一起看有色小电影…要看立花X子的么我这里有一盘…”
“……”
“行,我知道了!手别往下摸!那些姑娘们没告诉你人身上有几个禁地是摸不得的,摸了就患上‘小鸡鸡会烂掉哟~’的病吗!都给你说别乱摸!早乙女行吧,你好那一口的?”
“……”
“…我说,‘一切都是为了爱’或者用‘冲动上来了,没办法,男人的理智和汗水。’‘我喜欢管他是男是女,只是为了这个人。’这种肉麻兮兮的话能解释一切…但不能解释你这像搞人体解剖一样的手劲和目光好么…”
“……”


当晚,这两名天天向上热血光明前途无量的狱警同志没回来,大队长检查的时候收了N本重口味的本子,姑娘们表示很惆怅,表示很难过,表示攻受偶尔还是可逆的,只是没得到理解。
“只要别BE一切都好…啊不,全灭也算是HE的一种吧?”大手A默默看着自己画的R24本子。
“啊?不是说那种养了十八年的儿子等最后他出嫁那刻才意识到自己养了个女儿…这种最坑爹吧。”
“…我觉得把这话代入到狱警先生身上…也蛮不错的,快住手啊我自己!”
“…住手!否则让你一个本子不加扉页不加封面不算FT的页数,每张画要凑满五百字对白,无料配布还要免邮费,这才身为大手的骄傲哟!”
“……揍你好咩,我只不过上传了一下动物世界的视频嘛…谁知道过了两万点击就进来了啊…进来就算了。我,我喜欢的大大她从逆CP直接萌到了冷CP再从冷CP萌到人兽最后从人兽萌到了兽兽!!!”
“吐槽重点应该放在…好歹要看看原著我擦!!!”


嘛,妹子们的生活…今天也依然…如小鹿一般欢欢着。


哦对不起差点忘了…去切磋了一下的…师兄弟呢?
咳,反正那晚都没回来。


“师兄霸气天成,自愧不如。”这是后来的话之一。
“师弟也…彼此彼此!青年才俊,元气无比啊!”这是之二。
有点奇怪的是,这两位从那之后就拒绝这些姑娘把自己和别人CP在一起,又不愿意和对方呆在同一个画面中。
谁知道。


具体情节么…要看哪种?拉灯,野兽派,直入主题,轻抹慢捻?
顺便这文的逻辑关系和情节起伏?
…对不起,这货就是个坑爹。一切结局…坑坑更佳,此乃同人和原著的…真谛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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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1/05 (Wed)00:23


@属性为竹马竹马,清水,无攻受。
@男主性格一个又任性又孩子气,一个凉薄又胆小。
@这不过是,大多数故事的结局而已。

人无再少年


【一】


许晴是沈孤光的小媳妇。
咳,其实只是说笑而已。他们的母亲年轻时候就是闺蜜,父亲由于彼此的工作也互相认识。甚至他俩的名字都是大家凑一起取的,沈孤光这名字取自“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他父亲最喜欢的一句诗。而许晴这名字则因为他父母是在一个晴好的日子相识,用孩子的名字来铭记当初的时光。


许晴和沈孤光的家也住得特近,同一个大院里,冲对方家里吼一嗓子别人都能听到。他俩从小都一块长大,从小一起玩闹从小一起洗澡,连对方身上有几块疤都知道。看着两人背着书包一起上学去,两个孩子的妈妈都忍不住要笑。
“早说你生个女儿就好了!那我将来肯定不用为我家小光的终身大事操心。”沈妈妈这样开玩笑地说。“嘿,凭什么我家就得是女儿啊!看看你们家小光,眼睛又黑又亮,比女孩子的都漂亮得多,你家若是生女儿,想必肯定是个大美人!”
两个孩子倒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背后开的这些玩笑,照样该调皮地调皮该撒娇地撒娇。沈孤光的脾气说实话不怎么好,就是那种院子里的孩子王,有很多漂亮玩具和新奇东西,但独占欲意外地强,不准别人靠近自己,而且对自己看准的事很霸道很固执,连自己家人说的话也不听。
这两家的父亲做的工作都是常年不在家的,家中很多时候都只有母亲在。沈孤光的母亲是属于比较溺爱孩子型的,不知不觉就把沈孤光脾气惯成了那样,好在沈孤光虽然霸道了点,也没被娇宠得无法无天。许晴家却不同。许晴从小身体不太好,他母亲觉得不该太惯着孩子,不然将来要吃很多亏,许晴的性子很温和,他常常安安静静地看沈孤光一个人对他展示那些新奇玩具的玩法,永远不会指手划脚说东说西,两人在一起相处倒也合得来。


沈孤光和许晴上小学的时候,沈孤光有天不知看了什么电视剧,就跑到许晴家里来给许晴说,“小晴小晴你好像我家的童养媳诶!”
“啥…?”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古怪名字的许晴没反应过来。
“就是电视里说那种!”沈孤光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又乖又听话的,跟我一起长大,小时候就呆在一起…长大后肯定要嫁给我的那种!”
“……”这话被站在一边的许妈妈听了去,立刻笑得直不起腰,“好,好哇!原来我们家小晴是小光的小媳妇么…这可真是…”
这话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于是大家都笑“许晴是沈孤光的小媳妇。”许晴脸皮薄,恼得呆在家不肯出来,最后是沈孤光去敲的他家窗户赔礼道歉。
许晴家住一楼,平时说说话敲敲窗户就能听到,那个年代还不兴安什么防盗窗。沈孤光就站在窗子那说,“小晴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后来我回家问了妈妈,她说她也很喜欢你,但是她想要孙子。两个男孩子在一起是不能结婚的…是我搞错了,对不起。”
能让沈孤光服软这件事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还是他亲自来道歉。结果还没等许晴反应过来就又听见他说,“不过我今后娶媳妇一定找个和小晴像一点的!特别是眼睛!”弄得许晴一下把窗子打开,“为什么要和我相像?而且沈孤光你的眼睛比我好看多了!”


说实话,沈孤光的五官像他母亲,比一般男孩子要细致得多,眼睛又大又有神,睫毛也长,用句文绉绉的话来形容就是“眼如秋水,顾盼有神。”不过这句形容女孩子更恰当一点。
沈孤光站在窗子边上无辜眨眨眼,“啊?因为我喜欢小晴你的眼睛啊,笑的时候会眯起来,弯弯的样子,挺好看的。”
……生不起气来了。


“那么就这么说好了!”
“……恩。”


事后想起许晴觉得自己挺没语言的,这种事跟他说没用,得跟沈孤光未来的老婆说才有用吧,不过看沈孤光那样子也根本不记得这事了,啧,这人一向说了就忘。


沈孤光和许晴的童年中还有很多很多类似的小插曲,他们有打打闹闹的时候,也有腻歪得不像样的时候,沈孤光还开过玩笑,“别人都说是青梅竹马,可我只有个竹马竹马。”看了看许晴笑得弯弯的眼睛他也跟着笑,“不过也挺好。”
一直这样下去,挺好的。


不过人总要长大,时间永远是最快的,一转眼他俩就上了高中,当然还是在一起,连在寝室都睡的上下铺。


“小时候我们家隔着墙,现在我和你同睡一个窝。”沈孤光这样说。
“……你如果翻下床了我是不会接你的,放心。”许晴淡定微笑。


【二】


上高中能发生很多事,比如说许晴第一次收到情书,沈孤光第一次被女孩子告白啊什么的,不过这并没对他们有多少影响。许晴拒绝人的理由千篇一律是“我们现在还要学习呢,这些事就先放放吧。”沈孤光则是每次用不同的理由,“我不太喜欢妆画得太浓的女孩子。”“裙子太短了。”偶尔也会正色一把,“你很好,只是我们不适合。”
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沈孤光说小晴你老是一本正经的样其实根本不会应付女孩子吧,许晴一挑眉道,那沈孤光你又了解多少?恩?
沈孤光不介意地过来搭他的肩膀,“因为我老是和你呆一起嘛,不然本大爷可早就泡遍全天下的妞无敌手了。”
“在一起啊…”许晴眯着眼看了他一会然后笑了,“你将来得娶老婆得有儿子的,我这个发小连上门蹭饭都不好意思了。”
“说哪的话!”沈孤光干脆直接用手卡住他脖子,“想来就直接来!我将来还不一定结婚呢,我觉得跟那些女孩子在一起还没有和小晴在一起来得舒服!”
“……咳,咳。快放手啦你个混蛋。”


他们最早开始说这些话时还在上初中,有段时间沈孤光家里有事没来上学,许晴一个人去。等沈孤光去上学了才知道他没去的时候许晴曾被高年级学生欺负过,最后还是许晴自己出面解决了。为此他非常生气地抓着许晴大喊,“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呢!啊?!你好歹也给我说一声啊?!”
“……”还是许晴先无奈地笑了,“我和你说有什么用,你这个性还不是冲上去把人打一顿,最后越闹越大,让我妈知道了她还不得操心。再说,你还能护我一辈子不成。”
他松开了沈孤光紧紧抓住他领子的手,“也是我不小心招惹到他们的,明知道对方不好惹那天值日时还对过道上的他们说‘上课了,快回去。’呵…当好学生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最后他平静地说,“没关系,我一个人也能解决的,凡事不能总靠别人。真的,我一个人能行。”
许晴没了沈孤光也能解决很多事,他的个性虽温和,但倔起来比沈孤光还要厉害,而且要强,任何事都觉得靠自己比较好,不用求人。
换句话来说,沈孤光依赖许晴多了,小时候是他先去找的别人玩,又一直和他在一起上了幼儿园,小学,初中,理所当然地呆在一起,原以为会一直下去。
只是他没想过许晴是不是想和他一起在一起,又没想过,许晴是不是需要沈孤光。
许晴没了他会照样过得好好的,而沈孤光没了许晴…
呸,真是越想越纠结越想越肉麻。


“…沈孤光你怎么了?”被人一把在后面卡住脖子的滋味挺不好受的,特别是罪魁祸首还把头埋在自己颈窝里,许晴只好放柔了声音问,得到的只是一句近乎孩子气的话,“…就这样就好了,一直在一起就好。”
想一直在一起。
这句话适用于很多地方也适用于很多人和事,但说到底它就是那么一句简单不过的话和心愿而已,说出去被人听到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许晴也只好微微别过身子,拍拍沈孤光的脑袋表示自己知道了。承诺不是能乱给的东西,说出去的话是无法收回来,就必须得做到。
偶尔他也会想,以后会怎么样呢,是不是就一直能在一起,读着永远读不完的书,两个人互相打闹互相调笑过完这一辈子也挺好。
啊啊那种事,最多只能想想而已。


许晴是个该死的现实主义者,一直是。


有些话最多只能说说就过,有些事只能想想就算了,认真不得。
不然输得最惨的,还不知是谁。


【三】


在沈孤光和许晴那个寝室里,男生们喜欢晚上开座谈会,胡吹一下哪个女生长得最漂亮啊,自己有过什么英雄事迹上啊啥的。有回不知啥的扯到了青梅竹马这个词上,有个男生一拍大腿,“我的青梅竹马啊!那可真是…我邻居家有个妹妹,可乖可懂事了。小时候就拉着我‘哥哥,哥哥’地叫,长得也可爱…可惜现在有男朋友了,真是…”
这话题一发不可收拾,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童年的回忆,有人感叹自己没个乖巧的妹妹,一起长大的只有亲戚家的姐姐,姐姐还很凶很厉害;有人说我那青梅竹马,不提了吧,整个一暴力女…
轮到沈孤光讲时他轻轻咳了一声,“先说,我没青梅,只有竹马。”
“咦,沈孤光你骗鬼啊,你小子难道小时候就跟现在一样耍酷,和女孩子玩都不一起玩?”大家都表示不信。
“还真没有,”沈孤光指指许晴,“我家和许晴家住一个院里的,这人身体不好,从小我就和他玩到大,够哥们吧?”
还在一边看书的许晴不以为然地挥挥手,“那是沈孤光你自己把整个院子里的孩子都揍过所以没人和你玩了,恰巧我是整天呆家里的,你实在找不到人玩就来我家了。”


有人听了这话便笑出了声,“哎这不是班上的女生喜欢看的小说里的相处模式吗?从小一块长大,一起上初中高中,最后大学毕业也没什么阻碍,就顺顺利利在一起了。许晴你就是沈孤光他家的小媳妇嘛!”
男生之间开这种玩笑挺正常,沈孤光也笑着走过去锤了别人一拳,“就你小子会说!”那人开玩笑地推了一下,没料到用力大了点,一下就把沈孤光推得向后仰,还好那方向对着许晴睡的下铺,便把他接住了。
他顺势趴到别人身上不肯起来,嗅到了衣服上淡淡的肥皂香,能感觉到下面人每一次呼吸的动作,许晴挺瘦的,抱起来硬邦邦的,但很暖和,非常暖和,叫他一时间舍不得放开手。
沈孤光把脸埋在了许晴颈窝之间,蹭到了那一小块柔软的皮肤,他忍不住再拿鼻尖贴了贴,就觉得身下人抖了抖,有声音低低在耳边说,“沈孤光你给我松开…”他一时间玩性上来了硬是不肯放手,搂得更紧。一边的同学还在开他俩玩笑,“哟,小沈你这就媳妇热炕头了?让我们这些光棍瞧见多不好意思。”他随口接,“怎么样?羡慕吧!这我媳妇!”
还是有人在一旁劝,“好了沈孤光你也该起来了…许晴那人不喜欢被别人随便碰的吧?”
“没事,我媳妇嘛。”他还想去捏捏许晴的脸,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许晴板着张脸看着他,眼睛冷冰冰的。
好像是有点闹过火了…沈孤光愣愣松开手,看着许晴爬起来直接走了出去,没回头看他一眼,隐约觉得他耳根有点发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生什么气啊…”沈孤光抓了抓头,“只是闹一下嘛…”
“早说了别人脸皮薄!”刚刚和他打闹的那位同学也过来说,“有些玩笑是不能开过火的。你看看人家也是个大男人,被你压着还说什么小媳妇…就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有时候也不能太过火了。”
“……”沈孤光有些懒得说话了。


一直以来,觉得许晴这个人是对自己不同的。要确切说出来也不太明确,就理所当然地觉得“做什么事都可以,什么事都可以被原谅。”他也觉得对方应该是对自己抱着同样的感觉。许晴比沈孤光要大那么几个月,就更像哥哥一样照顾他,大多时候是相当纵容他的,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过。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他真不明白。


很久之后许晴才回来,寝室人大多都睡了。沈孤光偷偷在上铺看着那个人坐下来,莫名地叹息了一声。他在上面只看到许晴的一截脖子,在暗色中白得有点泛青,显得格外的冷。
但是靠上去是很暖的啊……


沈孤光就是那么一个任性又霸道的人,他认定的事就不放手认定的人也不肯松手。但说到底,他从没真正意识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占欲和那些情感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只是觉得“啊,就是这个人了”。便想任性地永远在一起。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许晴挺聪明挺现实的,他能感觉也能意识到,有些事得刹住车,不能太过火了。
不能点燃。


【四】


之后他们还是一切如常。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黏黏糊糊地扯不清吧。该说笑的还是说笑该打闹的还是打闹。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沈孤光会有意克制自己的行为,不再一高兴就抱上去动手动脚的,也没说过什么“小媳妇”那样的话,怕惹许晴不高兴。许晴倒是不在意的样,依旧帮他做做值日抄抄笔记,平凡的日子一天又一天过着。


偏偏在这时候出事了。


沈孤光他爸升职了,是不错的职位,但因工作关系要调到更遥远的地方。如果说以前他爸是一个月回来一次,那么这回就是一年回来一次,沈孤光他妈决定跟着丈夫去他工作的地方,把家搬到那,意味着沈孤光也得跟着走,很少有机会回来了。毕竟那是非常遥远的地方。
沈孤光得知这消息是在饭桌上,他没做出什么把饭碗一砸那样幼稚的行为,只一口一口吃完了,擦了擦嘴,“你们去吧,我不走。”
接下来任凭自己爸妈把好话歹话说尽了,沈孤光也就那几个字,“我不走。”要他说出个理由也说不出个究竟来,就只是拒绝,死活坚持自己的注意,死活不肯离开这里。
最后连他好脾气的妈妈也怒了,指着他鼻尖说“你不走也得走!过两天我们就离开,要告别什么的就赶快和你那些同学朋友告别去,到时候别怪我们别告诉过你!”


许晴得到这消息已是沈孤光没来上学的几天后,他有点担心,放学后就去敲了敲他们的门,但没人回应,他想大概是家里没人,出去做事了吧。就打算回自己家去,过会再来。他转过身,却听到背后有串男孩子清脆的笑声。
应该不是他的幻觉,那声音听上去分外真实和熟悉,像是小时候听惯了的某人,可他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只有夕阳淡淡的余晖,紧闭的铁门,地下还有几片落叶,只让人觉得冷清和寂静。
都不是适合沈孤光的词。


那天他回了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做梦,梦中的沈孤光是小时候的样子,大大的眼睛像个女孩子,望着他笑,“小晴你以后做我媳妇吧。”
害得他差点就说出一个“好”字。


随后他被敲窗子的声音弄醒,已经很久没人来敲他窗户了,自从他们长大,窗子也安了防盗网之后。来敲他窗户的从来都只有那一个人,他肯开窗迎接的也只有那一个人。
唯一的一个。


虽然是防盗网但中间也有很大缝隙,他把窗户打开,通过那些缝隙对着沈孤光说话。
许晴在多年之后依然记得,那个少年站在他窗口对他说的话,他的眼睛牢牢盯着他,不离分毫。以至于让他产生一种“沈孤光的眼睛里全部都是许晴”的错觉。
“我们走吧。”沈孤光对他说,伸出手隔着防盗网握住他的手指,指尖都凉透了,“跟我走吧,小晴。”
他们长大之后沈孤光就被叫过他“小晴”,许晴也不太喜欢这个女生气的名字,但他喜欢沈孤光这样叫他,尽管他从来都没告诉过他。
“恩。”许晴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一生只一次的魔法中,无法自拔。


他在这种持续性的魔法中换了衣服,穿上鞋跟着沈孤光出去了。连个行李都没带,只觉得“跟着他的话,去哪儿都可以,无论去哪儿都可以。”非常古怪而且不理智的想法,可奇怪的是当时他确确实实就那么想,也就那么觉得。
一个人的一生中,总会趁着年少做出那么几件出格的事吧,会放纵一下情感,会干一些事后自己都想笑的傻事,那就是所谓的“年少轻狂”。
许晴自然也有那种时刻,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魔法一直持续到他们来到火车站,沈孤光研究着列车时刻表问他要去哪儿时,他突然觉得有点茫然。
去哪儿呢?有哪儿可以去呢?
但去了又能怎样呢?他们这叫什么事啊,趁着一时头脑发热就走到这里,却发现哪儿都不是自己的容身之处。


“沈孤光。”他平静地开口,“回去吧。”
刚刚还高兴研究着列车时刻表的少年一下子收敛了笑容,平静地看着他,也没生气也没发脾气,这让他想到小时候自己曾不小心弄坏了沈孤光最喜欢的玩具,那个小孩子也是这样的表情,不算是生气,只是有点委屈和伤心。
“…我不想走。”半响后沈孤光说,坐在他旁边用手蹂躏着自己头发,“不想离开这里去到那么远的地方,不想和朋友们告别…不想……为什么老子非得走啊妈的!”
有些话不用说出来也知道,永远藏在心里比较好,说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谁知道说出口的结局是好是坏。
许晴只沉默地把手放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听着沈孤光像小孩子一样赌气地小声念着,“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啊,说好了。
但也只能说说罢了。


承诺这玩意啊,一直坚持,一直固执,到头来得到的终归是一场空。
聚了散散了聚,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字,“离。”只是这结果对他们来得太早了,什么也没说出口,什么也没开始,便已宣告结束。
而这就是最后了。


最好也最坏的结局,从未开始,便从未结束。


【五】


事后回想起来,就宛如一场梦。
梦中他鼓起勇气去和沈孤光走到了火车站,又因为自己的理智回来了,他记得最清楚地便是少年走在他前面的背影,虽然倔强但意外脆弱,总觉得被风一吹就散了,抓不到了。
他稍微往前走一点就能和他并肩而行或者握住他的手了,就那么一小段距离。只是他没有上前。
他们中间始终空着一段距离,填补不上。


后来的事许晴都有点记不清了。就记得到天亮的时候他回家,母亲已经起床开始做早饭了。平时都是他做的家务活,这天却由母亲来做。母亲也没追问他去哪儿了,就回头看了看他,说了一句“把脸洗洗,吃饭吧。”
那天是吃他喜欢的豆浆油条,再简单不过的食物,就跟这平淡无奇的生活一样,但能管饱,是他所喜欢。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去拼一次去经历一次冒险,也不是所有冒险之后就有美好结局。看见冒险家顺利返回之前,先看看丛林里的白骨有多少,回不来的人有多少。
许晴就是个普通人,而且还只是未成年的少年。他能考虑到以后的事,可他还看不穿这一切,只觉得有些事他不敢猜测结局,他也做不到那些努力,就自然而然放手了,不再去考虑。很多时候就差一层玻璃纸就能捅破,但谁都不敢去捅,谁都不知道捅破了之后会怎样。


那么再用“时光匆匆”这句话来形容下,沈孤光走后许晴的生活照样不紧不慢地过,他们偶尔会用信件和电话来联系,这交情也淡了,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关系,如今说起来也只剩下个“竹马竹马”“曾经的同学和朋友”这样的词了。
时间原本就是最可怕的东西,它让许晴连沈孤光的脸,都快记不清了。


十几年过去了,许晴结了婚有了孩子,还是在他幼时居住的院子里,他抱着自己女儿哄她睡觉。他的妻子是个温柔安静的姑娘,和他的个性很合。也笑过自己丈夫,“这一辈子好像就没怎么发火,和谁说话都是温吞水的感觉。”他本想反驳说自己年轻时脾气也不太好,脸皮又薄,但想起那个明明自己就又霸道又任性的人肯包容他一次次生气,就默默把话咽了下去。
没有谁可以护谁一生的,到头来人都要靠自己。沉溺在过往的温柔中,是傻子才做的行为。


沈孤光的信还是有断断续续地来。他们很少打电话,即使打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如写信,要自在得多。
许晴知道他离开后经历的所有事,以及沈孤光自身的想法。在信里沈孤光什么都肯说什么都告诉他。可那又有什么用?那不是他参与得了的未来,他早就从中消失了。
他也只能在纸上说一些客套话,来安慰一下他而已。


沈孤光的信自从他结婚后便来得越来越少,但还是要写,一封又一封,成了一种习惯。通常是妻子帮他取回来,笑着说“你那位发小又来信了!”他通常是抱着自己的女儿在讲故事,便说,“放在一边,我等下来看。”
许晴的女儿有一双大眼睛,特别漂亮,盈盈秋水,顾盼有神。他最喜欢自己女儿的眼睛,也觉得很熟悉,到底像谁呢…啊果然是像自己妻子吧。


他今天给自己的女儿讲他年轻时的事,稍微加工了一点,“从前啊有两个孩子,有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说,‘长大了我要娶你当媳妇哟!’但是长大了,那个最先说的孩子却要离开了…”他的女儿听着听着本来快睡着了,又扯了扯他的袖子,“那么,另一个孩子跟他一起走了么?他们在一起了吧?”许晴想了很久后才说,“啊是的…另一个孩子也跟他一起走了…他们去到谁也不知道,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地方了…一直生活在一起…一直。”
待一看,女儿已经睡着了,只有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许晴轻声笑了笑,把孩子抱紧,自己也合上眼,坐在树荫的椅子下,静静睡着了。


【六】


然后他在自己的梦境里,看到自分别后十几年都没看到的少年,连梦也没梦见过,这算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梦中的沈孤光还是离别时十七,八岁的样,样子非常清俊,隐约还是带了丝青涩。说话的时候总习惯性地挑挑眼尾,遇到不爽的事情会“啧”一声,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好恶。
真是…相当容易吃亏的毛头小子啊。


在看到那双眼睛看过来的一瞬间,许晴就想到了年少时看过的那些诗词“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唯有少年心。”“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最后想到了那个人的名字。“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 “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
妙处难与君说。
不知今夕何夕。


梦中的沈孤光和那年一样伸出手来问他,“要不要一起走?”他的眼睛还是只看着他,许晴在里面看到一个疲惫的中年人,被生活磨得没了本色的中年人。
于是他笑着挥了挥手。
“不……我已经不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没有时间,也干不起年少轻狂的事了。”
他的年少用尽了全身勇气的,就只有那一回,没有成功,此后再也不曾拼过。
他也拼不起了。


哪怕是在梦中,他也不敢答应他。


没办法。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FIN.

PS:我实在很想写这样的故事,有关一点现实,有关大多数故事的结尾。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勇者,也没有那么多美好结局,大多数时候就这样,自然地就随着时光,再深的感情也能散去。有些话说不出口,那就永远埋在心中吧。

故事里的两个主角只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请别嘲笑他们的胆小,时间这玩意是最可恨,但也是没办法的。

沈孤光名字的那首诗完整如下:

念奴娇 过洞庭 宋 张孝祥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
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
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2010/12/04 (Sat)02:26

原创耽美短篇,各种渣,请慎。
@清水
@男主设定为一只不高兴的闷骚,一只没头脑的二缺。总之两只都让人特想抽一顿,请慎重再慎重。
@咳,我只想写一段年少时光。

 


阳光恰好


其一


严格来说,高一的开始就是主席台上校长闪亮的秃头和飞溅的唾沫星子,老师一声声“就算是高一也不能放松!一切都是为高考做准备!”台下的高一生叽叽喳喳地问,“你是哪个班的?”“这个班的老师好不好?”“听说这学校美人多啊…”“我喜欢这学校的校服才考进来的!”九月的阳光沉默地抚摸了每一个人的头,笑而不语地看着这群少年们。
周小方开学那日本来想翘课呆在家玩一会游戏,无奈他老爹一大早就揪着他耳朵嚷,“你小子好不容易凭体育特长考进了个重点高中,开学第一天就想翘课?!啊,没门!”
于是第一天他就顶着一头鸡窝头和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去了学校,边走边收获围观目光无数,低头一瞧是裤子拉链没拉好,啧,第一天就丢脸。


周小方当场就红了脸找了个僻静角落打算把拉链拉上来,结果刚走过去迎面就撞着一个人,他保持拉拉链的诡异姿势盯了别人半天,直到那人从地上捡起被撞飞的MP4才不好意思地说“同学对不起啊!”
被叫“同学”的男生长得瘦高瘦高,皮肤较白,戴着眼镜,浑身的气场是“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学生”。他望了一眼周小方,转头就走。


“真是不好意思呢…”周小方再低低重复了一遍,也不管别人听没听到。


周小方初中的同学曾这样评价他,“小麦色的肌肤和看到食物就闪亮的眼神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某种大狗,而实际上却是个一戳就炸毛的家伙。”
“如果对不起别人的事会记很久,借别人的钱倒经常忘叫别人还。”
“遇上气场合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去搭讪,看起来也不壮怎么打架就这么厉害呢…我俩就在打群架中认识的…”
咳,扯远了,综上所述,周小方同学是个好人。


所以身为一个好人,周小方踏入教室的第一秒就看到了刚刚那位“自己相当对不起”的同学,直接快步走过去拉把椅子坐下,“啊同学真巧我们又见面了!刚刚真是对不起啊!”声音大得让人吓一跳。
那位男生看了看他,还是不说话,他又大声道歉了一次,终于别人甩他了:把手抬起来取下了耳机,茫然问,“啊,你刚刚说什么?”
……


得,就在这样那样的巧合或者说缘分的情况下,周小方和夏商认识了,并且后来在周小方的努力要求下,他俩成了同桌,一坐三年。


其二


周小方得知夏商名字的第一反应就是“啊?夏商周?”得到对方一记眼刀后他傻笑着摸摸头,“哎呀我还以为你爸妈是搞历史的呢…不过你看我俩真有缘啊,你名字里缺的那个‘周’字恰恰我就有。”
夏商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告诫自己已经和这家伙坐了两个月了别因为这种小事不爽这人本来就是个自来熟自来熟什么的要忍耐要忍耐要忍耐…而那白痴依然笑得欢乐,“哎我还没给你讲我名字的典故吧!嘿我名字由来可简单啦,我爸姓周我妈姓方,就这么着了。搞得别人每次一听我名字就是‘小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越说越起劲还唱起来了。


夏商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上课了。那白痴终于住嘴,掏出手机来玩。


作为一个体育生周小方一天的生活是相当轻松加愉快,白天上课玩手机晚上回家玩电脑,老师讲课从来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等下课问他作业是啥,他二话不说立刻去扯夏商的袖子,“嘿,老师说的作业是啥?”
夏商除了深呼吸还是只有深呼吸。


摊上个这样的同桌要么换位置要么快习惯,夏商是嫌麻烦的人,一想到要去和班主任那个更年期的妇女扯至少半小时的理由他迅速选择了后者,久了也没这么不爽,坐了一学期后他甚至会帮周小方这家伙抄抄笔记,记下每天的作业等那人打球回来告诉他,偶尔也可以借自己的作业给他抄抄,这时候那家伙就会露出大型犬一样的笑容,看得人莫名心情愉快。
啊忘了说,作为一个常年戴着耳机眼神飘忽不定面部神经处于睡眠状态的少年,夏商所谓的“心情愉快”也就是把本子还算温柔地丢在他桌子上,“喂,只准抄三页,后面的自己做。”


“好!”周小方快速一翻又小心翼翼地问,“不会的来问你?”
“恩。”不知是不是幻觉,夏商总觉得看到他身后有尾巴在摇。
得到肯定答复后周小方高高兴兴地从衣服里拿出一团奇怪物体,“给你!我们篮球队队长收到女孩子的巧克力太多了,干脆就分给我们队员吃。哥们你看你皮肤那么苍白肯定是贫血吧,来来来哥哥记着你的,多吃点!”
夏商盯着那团半融化的诡异巧克力嘴角抽了抽,还是接过来,“谢了。”
“嘿,咱俩谁跟谁!”只和别人坐了一学期的周小方再度发挥了他的自来熟属性,“放心,有我吃的就不会少你的!”


切,开玩笑。
夏商当时这么想,第二天就被他拿过来的早餐吓了一跳:只有一个包子,还分成了两半。那家伙把它递过来的时候眉毛还一跳一跳的,“趁热吃啊,走出家门才想起钱没带够,将就吃吧明天我给你带饺子!”结果到午餐时间他没钱了还是夏商请了他一顿。
周小方和夏商坐了三年,周小方给夏商带了三年早饭,有时候实在没钱,就买一袋豆浆,他塞给夏商就去操场训练。


很久之后他们开高中同学会,同班有个姑娘来问他,“周小方你是怎么和夏商坐一块坐那么久的?夏商那人除了上课回答问题平时基本上可以不多说一句话吧,你是怎么和他沟通的?”
“啊?”周小方眨巴眨巴眼睛赶紧摇头,“哪有的事!夏商人很好相处,第一次我撞飞了他MP4都没怪我,还常常借我笔记啊作业什么的,很好说话呢!”顿了顿他有点遗憾地笑起来,“真可惜今天同学会他没来……我还有很多事想和他聊聊。”
不止是那一次同学会,夏商之后也没来,一次都没有。


其三
   
   
周小方的整个人和价值观都和他的名字一样简单得可以,他坚信这个人不错就应该对别人好,他成绩不好,背得最熟的一句古文是“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琚。”
夏商曾疑惑了很久到底是有怎样的爸妈能教出这样单蠢的娃,直到他去了一次周小方的家,和他爸聊了半小时发现这位叔叔的个性完全就是多年后啰嗦一点的周小方,他默然了,从此不再纠结如此蠢的问题。
顺便一直忘了说,夏商是单亲家庭,这是同学之间都知道的秘密。


周小方曾吱吱唔唔地就这个问题问过他,得到的回答无比轻描淡写,“啊也没什么好说的,也没有什么离婚,就是我爸脑子有病,酗酒过度,在我小时候就喝死了。”简直就像句冷笑话。
然而夏商说是这么说,对于别人给予他的温暖其实很重视,在他们高二的时候他已经习惯每天上课抄两人份的笔记,同时还要帮睡觉或者玩手机的某人打掩护,下课后还把重点勾出来,丢在周小方桌上叫他看仔细了。当然抄完作业还是不行,早上买多少个包子都不行。


周小方翻笔记的时候就常常会看见每次后面多写了一句古诗词,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这些酸兮兮的句子他好像在哪儿看过,便笑话夏商,“你也和那些女孩子一样,看言情小说去啦?”
之后他看见了熟悉的白眼,“滚,你倒说说这句是谁写的。”


“这个……”作为一个从来跟文学沾不上任何边的体育特长生来说这还真是个难题。
“咳,这是纳兰容若写的。”对于能打击到别人的任何方面夏商从来不放过,“意思是……”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周小方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向寡言的夏商跟打了鸡血一样口若悬河说得他晕晕欲睡,最后他不得不用手指去戳戳他,“够了够了,意思就是你很怀念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碰掉了你的MP4对吧?”
……要忍耐。


第二天笔记本丢回来,笔记后又是一句“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
……周小方决定闭嘴。


抛开这点来讲他们依旧相处得很融洽,该带包子的偶尔会多带瓶牛奶,该抄笔记的依然在笔记后写古诗词,岁月安静,细水长流。


其四


等到他们高三,周小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是隔壁班的,长得也不算漂亮,最初注意到她是因为她名字中有一个“芳”字,他当时一看忍不住想笑,怎么这个年代还有这样土里土气的名字啊,不自觉关注了下,一来二去就喜欢上了。


身为一个体育特长生周小方在恋爱上非常迟钝,他的恋爱史用一只手就能数出来,而且全部是无始无终的暗恋。对于他来说喜欢上一个人非常容易,想去告白却困难得要死。
等到周小方同学连续三天买早餐都只带了一袋豆浆后夏商同学也忍不住了,直接把笔记本摔在他桌上,眼尾微微挑起来。“喂,你最近是怎么回事?”
夏商从来不叫周小方名字,可能也因为他介绍“周小方”这名字的典故实在太差劲,都用“喂”来代替。


“…啊?”周小方趴桌上研究了半天今天那句“谁叫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含糊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结果被夏商冷着张脸拉领子扯去了操场,大冬天了吹了好久冷风,说出口的话都带了颤音,“…糟了哥们,哥哥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夏商一下就愣住了。


周小方看起来是大大咧咧的样,真正叫夏商“哥们”,称自己为“哥哥”的时候高中三年下来也没超过五次,第一次是他自作主张说要给夏商带早餐,第二次就是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生。
很久后夏商才知道,那是周小方特有的表示紧张和询问的方式,只是当时他只是默默松了手,声音在寒风中显得干巴巴的,“喜欢就去追啊。”
连他自己都觉得有气无力。


“咳。”周小方跺了跺脚,记得自己兜里还有包烟,他不常吸,但队里那群人喜欢,偶尔也买一包互相散一散,就打算拿出来缓解下气氛。“别板着张脸,抽支烟…”刚一拿出来放别人手心就发现是一包薄荷糖,大概烟放教室。“……吃块糖吧!”
简直就像是哄小孩子。


夏商这次倒像是冻傻了,也没翻白眼也没表示不满,就安安静静剥了糖纸,放嘴里嚼了嚼,没滋没味地咽下去,只觉得这次的薄荷糖苦得要命。


其五


之后有段时间他们俩都没提起这件事,该干嘛干嘛去。早餐又恢复了正常,笔记本上的古诗词停了一段时间又重新开始,而且来势还越来越猛。
可惜好景不长。夏商给周小方的评语是“这人是个二缺。”简直是一语直中。有一天二缺方晚上跟在那女孩子后面,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女孩子嘛,走夜路多不安全!我默默看她一程就好。”这种无比傻逼又肉麻得让人发痒的事也只有二缺方才干得出来。


小说里多写女生走夜路会撞上坏人或者鬼什么的。这种情节看似假得可以但不得不说还是有真实依据。如果一个人的家住在小巷子里面,而且这巷子夜深时没几个行人偏偏路灯又坏了,而且还有过闹鬼和抢劫的传说,那发生的几率是百分之八十。
不巧的是,周小方喜欢那女孩住的家这几条全中。


当周小方跟到第五天时就遇见了几个流氓从小巷子里串出来嘻嘻哈哈往那少女身上凑的场面,他脑子明显是呆的,居然第一反应就伸手去摸手机打算报警。有麻烦找警察叔叔,可惜警察叔叔常常没空。他一看场面已经从言语调戏变成了动手动脚,电话还没打通,就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周小方在初中也常打群架,大多是因为哥们义气。但那局面和这个又明显不同。打群架讲究的是明哲保身,只有愣头青才会冲上去大吼大叫一通玩命,一般人都是悠着点,随便出两拳装装样子就好,反正群架规模太大,一会儿就得散。周小方倒不是这样想,只不过他妈是看见他脸上有伤就直接甩一句,“这月的饭钱自己出。”这可真要命。
这时候他单枪匹马又要小心护着身后的女生,说要有多困难就有多困难,胳膊上很快着了一下,也来不及看,脸上也被踢了一脚,应该肿起来了。
真,真是太狼狈了。


周小方在左闪右躲还要找空隙出拳的电光火石间突然懒得地有点情绪低落,他一直坚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凡事退一步为宽。没办法他还年轻,是一个脑子里除了阳光和汗水就装不下其它的二缺。
大概是老天可怜这少有开始怀疑世界的二缺方,便帮了他一把---------从天下掉下来了个书包,咚地一声敲晕了正打得起劲的流氓老大。


“啊,啊?”二缺方一时没从怀疑世界的态度转档成世界不真实的,就眼睁睁看着小巷子口冲进来一个人,三下五下跟拔大白菜似的把剩下的人撂倒,回头,那少年一直没血色的脸上总算带了红晕,是跑得太急的缘故吧。
一时间恍惚又记起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他撞丢了别人的MP4,小心道歉又没人理,一转身到教室里又看见了那个男生,正戴着耳机听音乐,似乎本能地抗拒与人交流。
原来竟过了那么久。
原来他们已经相识那么久。


“夏商…?”
“恩。”
“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你…”
“…收起你满脑子的狗血剧情,我家也在这里,喏,巷子边上的楼,那还亮着灯的就是我家。”
“哦…那为什么你会看到我们在这里打架…”
“…我晚上觉得热开窗子透气。”


周小方纠结了一阵为什么十二月的天气还会觉得热这个问题,很快又被夏商的提议打断思路,“喂,我知道附近有个不错的地方,晚上卖烧烤的,走吧。”


其六


好生安抚了几句又送了那女孩子回家,两个少年晃悠去了附近的烧烤摊,要了几串肉串几罐啤酒,周小方今天带了烟,刚递过去夏商就摆摆手,“那东西抽多了伤喉咙,你也别抽了。”他掏出一包薄荷糖给他,“还是吃这个吧。”
薄荷糖混着肉串和啤酒的味道有点微妙,但意外地还能下咽,周小方想学夏商那个文艺少年装逼地来一句“这就是青春的味道。”不过他还没张嘴夏商就话唠起来。
真的是话唠,除了给他讲古诗词以来夏商喝了酒原来也是个话唠,一口气说不停,脸上带着两抹潮红,是酒劲上脸了。
这一刻周小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还真是近啊,近得再侧过去一点他的睫毛就能碰到夏商的脸了,偏偏那家伙还不自觉地往这边移。
他只好规规矩矩地坐好,听那人不断地说,不断地讲述过往。
他所不知道的,可能只属于这个晚上夏商肯诉说的过往。


他说周小方你知道么,其实你就是个自来熟加二缺,我无数次想过要揍你一拳但看见你那一脸傻相就有点下不了手。
他说你刚刚遇到那些人算什么,我初中时什么事没做过,抽烟喝酒收保护费样样都干,反正没人管我。
他说后来发现这东西没一点意思,你再怎么糜烂这日子还是得照过,愿意死就马上去跳楼没人拦你,愿意活就抽自己一耳光站精神点。
他说…


最后他眼神明显晃悠着看过来,异常严肃地问,“你真喜欢那女的?”
“…诶?啊。”周小方不明白他没头没脑地问这个干嘛。


“那我帮你。”夏商喝完最后一罐啤酒,晃晃空罐子,“我帮你。”他重复了一遍,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


如果不是那句话,周小方几乎以为这个晚上就是一场梦,梦里的夏商触手可及,会一本正经叫他名字会喝醉酒胡乱说话会念叨自己的过去,他的呼吸偶尔有一些拂到他脸上,也是炙热的。


第二天,周小方一坐下来,夏商就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封信,吓得他手里端着的米线差点倒出来。
“情书。”
“哈?!”
“我替你写的,给你喜欢那女的。”


本来周小方说什么都不愿意接受这封信,再当成是自己写的交给那女孩,夏商却意外地固执。“喂我替你写这个写到了半夜。”“给不给面子,恩?”“女生都喜欢情书,特别是手写的,你加强攻势就行。”
末了他淡淡一句,“我说了要帮你的。”莫名其妙让人心里堵得慌。


周小方只好照办,也许是情书攻势真的有效,递了十封信左右那女孩子羞红着脸跑到他们班来叫周小方出来,这事就算成了。
“恭喜。”说这话时夏商还是在帮他抄笔记,最后一句古诗词用笔恶狠狠描了又描,“来,拿回去自己看。”


其七


可周小方也没和那女孩在一起多久,很快他们就是高三,学业要紧,前途要人命。相反他和夏商待的时间倒越来越长,他们已经是就算对方都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的气氛,自然而然的,一天一天慢慢过去,他下意识掰着手指数日子,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
他有时候会想想夏商替他写的情书里说了些什么,他是没拆开就直接交给那女孩的,潜意识里也许也希望自己不要知道。周小方有些事总是做过了才来后悔,已经太晚了。他只好打起精神对自己说,没关系,下次绝对不会这么傻了。
已经没有了下次。


照毕业照那天也是个大晴天,周小方和夏商站在一起,身边的同学都在说说笑笑,摄影师在开着玩笑,他跟着一阵傻笑,等到一起拖长声音念“茄子——”时,他觉得有人的手伸了过来。
冰凉冰凉的指尖,触到了他的手背上,只短短一瞬间就离开。
就如从未发生。


拿到毕业照后他仔细研究了半天站一起的他们,夏商还是那张扑克脸没什么表情,唇角好像上扬了几分?不对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他珍惜地把那张照片放进了相框,摆在床头。


高三无疑是相当快的一段时光,一晃就是考试,一晃就是毕业,一晃就是分离。三年光阴,对于人生来说太短了,对于周小方来说,只留下了一叠厚厚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基本上不是他的,大堆的卷子,上面有他一遍一遍被夏商逼着订正的笔迹。
周小方整个高中岁月,有一大部分都被“夏商”这个名字所占据着。


真到了毕业那天许多同学都哭肿了眼,没告白的对着教学楼大声喊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同学老师,恋人朋友,大家都哭成一团。


周小方也有点鼻子酸,他看夏商对着教学楼发呆便故作轻松地走过去拍拍他肩膀,“哥们你也对着教学楼发呆?想喊谁的名字就大声喊吧,哥哥我给你加油。”
夏商看看他,摇了摇头,周小方一直没辙,只好使出杀手锏,“诶你带本子了吗?我给你写句话做纪念吧!”
夏商难得一次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掏出一个新本子,让他那狗刨一样的字在上面乱画。


周小方写的是一句古诗,他语文太过不好,也不知道这句讲的是什么,就单纯觉得很美很适合夏商,五个字一句的也好背,如今派上了用场他很高兴。


“给!”他高高兴兴地把这本子还给夏商,对方看到那句子时脸色似乎变了变,有很快恢复了正常,甚至带了很罕见的微笑。
“谢谢。”他伸出手来与他相握,“谢谢你啊,周小方。”


匆匆三年,那便是离别。
那是周小方最后一次见到夏商,之后关于那个少年,再无音讯,所有的联络方式都断了。


其八


周小方上的大学是个以体育特长生为主的地方,是在外地。他不得不选择住读,一年半载才回家一次,临行前他拿了那张毕业照,犹豫了一阵,又带上了几本高中的笔记本。
留着吧,说不定有用呢。他对自己说。


等上了大学他住寝室,懂得了很多人际交往和以前自己的蠢。他学习了很多东西,也成长了很多,偶尔还会梦到以前的自己,傻傻的一脸笑,身边还站了个看不清模样的人。醒来后觉得安心又难受,心一抽一抽的。


那毕业照和笔记本他都放在了一个抽屉里,基本上没去翻动过,直到有一天寝室有人找他借东西拉开了那抽屉,翻到了里面的笔记本。那男生随意地翻了翻,“哟兄弟想不到你这么浪漫啊?每一页下面都写了句情诗呢,不过看这字工工整整不像是你写的啊……莫非,是你相好的?”
他愣了很长时间,才发疯一样把笔记本夺过来,一页页地翻,上面一页页都写了他从未留意过的句句诗词,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


曾有一个人那么认真地给他写了那么多心意,就写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可他总懒得看,总说自己没文化看着头疼,也不愿意听那人讲解,他以为他是写着玩的,那他就真的当自己是写着玩的,一笔一划酱这感情写给你看,你不知道,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太心狠了。


只是有些事不说也应该明白,他不想懂,那他也不说,说了又能怎么样,不说又能怎么样,时光早已硬生生错过,再也回不来了。
周小方猛然想起毕业那日他给夏商写的留言,“相思如海深,旧事如天远。”
旧事如天远。


寝室的人都被抱着本子突然间沉默了很久的周小方吓到了,翻出那本笔记本的男生轻轻碰了碰他,“哎刚刚对不起哎…哥们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摇头,“我只是…突然很想我原来的一个哥们…哦不对…一个朋友…也不对…总之我特想他了。”
那些时光那些岁月,到最后只有用一句想念来带过。
因为已错过,回不来了,就这么简单。


其八


还记得年少,阳光恰好,轻狂不道伤,离别不知愁。
唯有年少。


FIN.


这篇文的重点是我们要学好语文...

另作四不像打油诗一首:

学好语文我不怕,情书情诗信手拈。
想当年,叹如今。
满纸相思欲相付,道是念郎郎不知。
万般情愫空远流,千种滋味绕心头。
望当下,懒回首。
年少轻狂终不再,只笑痴情早成伤。
百字一书便摇首,十次擦肩却相错。
不明心意君已去,相思相伴早成梦。


咳,抽打请温柔一点。

2010/11/22 (Mon)22:59


牡丹亭外


@CP为解语花X霍秀秀,伪百合,雷者勿看
@里面大多内容都是我自己编的…三叔原著什么的…是肯定找不到啦OTL
@脑补产物,很渣哟QAQ


【一】这世界有点假,可我莫名爱上他 。


霍秀秀其实是相当不喜欢听戏的,可以说是讨厌。
但若是她这话放出去,第一个笑的恐怕就是她家奶奶霍仙姑,“丫头,你若是不喜欢听戏的话,天天捧着戏本子看做什么?而且是谁从小就求着我带她去戏园子里的?”
啧,就算是天天捧了本西厢记看个没完,就算是从小到大就开始听戏,就算是不止一次被家里人取笑“你呀,早知道就把你送去学戏去!”霍秀秀还是不喜欢听戏。
可她还是听了一出又一出,在那悲观离合声中睡着,待醒了台上光景已换,又是一派花好月圆,才子佳人手牵手眉目依依。
每到这时候她就忍不住想拂袖而去。


按理说霍秀秀是不会勉强自己的人,她小时候的个性就跟一男孩子似的,用吴邪的话来说“除了留了条辫子穿了件裙子,其余都跟喜欢在泥里打滚的皮猴子没两样”,她听了直接反驳,“你可没资格说我,小时候拖着两条鼻涕的家伙。”
“…”吴邪听了无语了阵,又不甘心,“那这么说…我们中最文静最乖巧的…是…小花?”
霍秀秀脑内浮现出小时候解语花穿着裙子对她微微笑的样子,顿时无言。


这么说吧,其实霍秀秀不喜欢听戏,也不喜欢等待。偏偏眼下她所做的事就是等人和她一起去听戏,听那出牡丹亭,听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她穿了身淡粉小碎花的旗袍,把辫子编好,末了还偷着抹了点淡色唇膏,站在晕黄路灯下双手不安地捏着衣服,双颊淡淡红,不易被人知。
而远方是谁在歌唱,唱一曲“李郎一梦已过往, 风流人物今在何方…… ”男人沧桑的声线带了格外韵味,时光被吹散又重组。
  

   有人走近,对她招手,粉红衬衫在黑暗中也格外打眼,“啊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吗?”
   她悄悄把手握紧又松下来,“没,没有等很久。”
   “那么,”粉红衬衫的青年对她笑笑,转过身,“走吧。”


她沉默地跟在解语花后面,一如多年前那样,不管她在耍赖皮还是不听话,只要解语花一过来,她马上停下,抽抽鼻子站起来,不言不语地跟着他背后走。
当然,解语花那时还穿着裙子留着长发,是个不择不扣的小姑娘样。
她在那时就已经习惯走在他背后,解语花的影子罩住大半个霍秀秀,她在那里面可以偷着哭一下。等待解语花转过头给她拿帕子擦脸的时候,她就可以骄傲地仰起脸说“本小姐才没哭呢!刚刚是被风迷住眼了。”
“哦。”解语花永远只会淡淡应一声,然后继续给她擦脸。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永远对霍秀秀来说是例外中的例外,她可以为了他去听不喜欢听的戏曲,去把一本西厢记背得滚瓜烂熟,去默默等待。
尽管她知道,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


“解  语  花。”
她在心中默默地把这名字念了一遍,暗自唾弃了一遍自己的少女心思,又继续跟在他身后走,黄昏已过,正是夜晚。
她走在他的影子里,似走在甩不掉的岁月里。


【二】从古到今说来话 ,不过是情而已 。


霍秀秀第一次见到解语花的时候她正在解家地上打滚打得欢乐,没错,是打滚。
“我才不要到这个鬼地方来呢奶奶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她还穿着身裙子,却因为在地上乱滚了一通全身脏兮兮的,头发乱成一团,简直就是只泥猴子。
“那,那个…”她背后有个声音传来,穿着淡色裙子的小姑娘冲她很困扰地笑,“你,你还是坐起来吧……”
霍秀秀自然是懒得理,自顾自地在地上打了半天滚,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喂,刚才你为什么叫我坐起来?”
那孩子微红着脸冲她比划了一下,“那个……粉红色的……”霍秀秀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又看在对方是女孩子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我,我说…你的名字?”
那人摸了张手帕靠过来给她擦脸,细软长发垂到她颈间,“解语花。”


不知是不是由于这件事霍秀秀以后特别亲近解语花,虽然她家奶奶老是教育她,“你看看你,再看看解家那姑娘!”
她吐吐舌头,毫不介意地继续奔向正在读戏本的解语花,往那干净的白衣上印一个黑掌印,蹭过去靠解语花肩膀上。
“…‘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我知他乍相逢记不真娇模样,我则索手抵着牙儿慢慢的想。’这是什么?”她问。
“《西厢记》。”解语花揉揉她头发。


其实霍秀秀觉得这样下去也挺好,她唯一安静的时候就是在解语花身边,她们能在一起读戏本读一下午,谁也不说。


有天霍秀秀陪着解语花读那本西厢记,读着读着她突然一本正经盯着别人,“小花你嫁人的时候我要去当伴娘哟。”“诶?好,好的。”“还有…”“恩?”“就算是结婚后也不要忘了我哦!”
事后想来,那真是…太任性的要求。


而说完这句话后没过些日子,她们认识了吴邪。


【三】牡丹亭外雨纷纷,谁是归人说不准


有些事情是常理说不清的,如解语花于霍秀秀,亦如吴邪之于解语花。
认识了吴邪后霍秀秀烦的不仅仅是她们两个的世界多了第三个人,还有解语花每次都会念着“哎吴邪呢?秀秀你看到他没有?”烦死了。
明明只有她们两人的话靠在一起的话,读一天的戏本也而已,不像有了吴家那小子,得带他玩游戏,霍秀秀还得绞尽脑汁地想。
如果只有她们两个人就好了,霍秀秀和解语花俩人就好了……


“秀秀!”解语花在远方对她招手,“快过来玩游戏!”
她看了看一边的吴邪,不爽地扁扁嘴,但还是跑了过去,“好啦,玩什么?”


结果那天她们玩了个很诡异的游戏,是霍秀秀提议的,猜拳,谁输了得亲赢家一下。吴邪和解语花刚要提出抗议,霍秀秀就耍赖皮说这个她也是看大人玩的,不玩这个她就走了。
“反正吴邪你也不会吃亏啦。”她切了一声。


第一局是吴邪和解语花,解语花输了,就不好意思地凑上去亲了一下吴邪的脸,两个人脸都红得不像样。霍秀秀一见就异常不爽了,嚷着她也要亲也要亲,解语花微微侧过脸来,她就亲了上去。“反正都是女孩子嘛。”虽然是这么想,脸还是红了。三个小孩的脸都成了猴屁股。


仔细一想当时也没什么特殊意思,每个女孩子的独占欲都是很强的吧,总觉得“是我先认识这个人的,凭什么你和她更好”“反正我就是比较喜欢她,你走开!”
这样蛮不讲理的心情…谁都会有吧?


孩童时第一个伸手过来的人,垂在颈里的细软长发,每天每天不变的温柔笑意,擦过脸的手帕,靠在一起的暖意,似乎可以看一辈子的西厢记……
对着盏碧荧荧短檠灯,倚着扇泠清清旧帏屏。灯儿又不明,梦儿又不成;窗儿外淅零零的风儿。透疏檑,忒楞楞的纸条儿鸣;枕头儿上孤另,被窝儿里寂静。你便是铁石人,铁石人也动情。
霍秀秀差点以为这样就可以过一辈子。
她还太小,以为一辈子可以轻易许人。
于是她就那么在心中偷偷许给了解语花。


三个人凑在一起玩游戏也没什么,能看到那个人的笑颜就行;看到那人天天在意别人也没什么,能天天见面就好;讨厌听戏曲也好,和那个人一起的话……
一切都无所谓的,真的。


那真是太傻太傻的喜欢。
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介意,只单纯地想要在一起,每天都见面都说话就好,在霍秀秀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这样想了。
“霍秀秀和解语花。”
长大后她无数次在纸上写她俩的名字,解语花”和“霍秀秀”两个名字靠在一起,相依相偎,又完全不相配。
她就这么在对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恍恍惚惚压了自己一颗心。
傻姑娘。


以至于长大后她再度见到解语花,惊讶的并不是原来“她”是个男孩子,而是面对他剪短的头发感到异常惋惜。
这样她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用一下午的时间去给他折一朵花,再谎称是吴家那小子给他的,看他笑着别上。


透疏檑,忒楞楞的纸条儿鸣;枕头儿上孤另,被窝儿里他那里思不穷,我这里意已通,娇鸾雏凤失雌雄;他曲未终,我意转浓,争奈伯劳飞燕各西东:尽在不言中。
尽在不言中。


【四】写歌的人假正经啊 ,听歌的人最无情。


“到了。”青年停下脚步,顺便拉了霍秀秀一把,打断了她差点陷入时光尘埃中的回忆,“喏,就是这儿吧。”
夜晚的戏园子总是热热闹闹的,老人们聚在一起闲磕牙,小孩子疯得要命,稍不注意就会撞在人身上。
但只要戏一开演便又是另一幅场景,大伙儿规规矩矩坐得好好的,脸上全是肃穆神情,看的是悲观离合,听的是他人人生,叹的是痴情总负。
待戏散了,擦干眼泪唏嘘一阵站起来,就谁也不认识谁。


霍秀秀有次去晚了没位置,就去了后台晃悠晃悠。还有位花旦正在给自己上妆,粉拍得极白唇抹得极红,水袖一拂恰是瑶台梦中人。
那梦中人幽幽启了唇,水眸一转让人心悸,“戏子呀,说到底都一样。”
霍秀秀正好站在她背后,半个身子映在镜子里,似是看着前生的魂,望着今世的影。
“在台上唱的是别人的故事,道尽了一番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到最后自己依然不能跳脱世间之轮。”
“下了台,只不过换了个妆,就继续唱。”


所以霍秀秀讨厌听戏。
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台上台下都一样,是过客看客,也都是些戏子罢了。


今天这出戏是《牡丹亭》里的第十出“惊梦”,杜丽娘初遇柳梦梅,梦里春情与谁诉,醒来终觉一场空。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可实际上霍秀秀背得最熟的是那西厢记,从小看到大随手翻一页就能背着念,看那崔莺莺羞红了脸去叫红娘唤张生来私会。
那么红娘当时又是怎样想的?她应该也有一点喜欢张生的吧,却一直一直地都帮他俩传递信息,促成了一桩美好姻缘……
当崔莺莺一袭红嫁衣桃花映面时,她会是怎样表情?


“秀秀?”解语花在未开场的黑暗中问她,“你在笑什么?”
“诶…?”她这才发现自己笑出了声,“没有吧……我只是想起了……小花你小时候说过长大要和吴邪结婚吧?”
“……”对方一下子就梗住了,半天后才道,“有吗…?秀秀你也应该有过…吧?”
她噗地一下又笑出声,“有啊。”
但是才不告诉你为什么。


【五】不管是谁啊,躲不过,还是情而已。


很多事情霍秀秀不能说也不想说。不能说,没说之前她还可以好好地和解语花坐在一起听一出她不喜欢听的戏;不想说,说了也白搭,就干脆不说。
只是在吱吱呀呀的唱腔声中,在暧昧不清只看得见青年轮廓的灯光中,她突然很想很想诉说,顺带哭一场。
尽管再也没人会回过头来给她擦脸了,但是没关系,自己一个人就好。
“我说解语花,小花……”她小小声开口,台上的梦里相见盖过了一切,包括了她难得的勇气。
喏,说给自己一个人听的告白。


“我啊,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想这是谁家女孩子呢,从来没见过但是又很熟悉的感觉……用台本里的话来讲果然是前世今生梦一场对吧?”
“我当时说讨厌吴邪都是闹着玩的,只觉得你生气的样子也不错…不过现在你都记不清了吧?”
“三个人也可以啦……如果你喜欢的话。后来为什么你就那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呢,等到再得知你消息,就变成解家那小子了……”
“我上初中时偷着去买了淡粉裙子和唇膏,第一次对着镜子穿戴好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是你的脸呢,真是…”


“太丢脸了……”
一直骄傲任性活泼机灵的霍家大小姐霍秀秀,就那么借着戏园子里嘈杂的声音抽泣出声,台上是欢欢喜喜眉来眼去一对,她只在他身边不敢哭大声了,借着泪眼还能看见解语花的脸颊,依稀是当年清秀眉目。
“还有一次是我同桌的小姑娘问我喜欢哪类型的人,我说……是和我青梅竹马的,会照顾人的,笑起来相当温柔的样子……对喜欢的人会相当执着认真的…那样的人。”
“是谁呢?”
“是谁呢?”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断断续续说,“我…才不……想知道呢……”


有的吧?所有人都有的吧?管那个人是男是女,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算不上多刻骨铭心的爱,只是忘不掉而已。在这之前就一直喜欢吧,直到喜欢不动的那一天。
直到喜欢不动的那一天。


曲终人散,崔莺莺从梦中惊醒怅然所失,梦里春意绵绵不过梦一场,且听下回分解,且待离人归来。


霍秀秀胡乱抹了一把脸,见解语花还是不动的样子便低声去唤,“解雨辰?”没回应。
“解语花?”还是不应。
“小花!”


青年才恍从梦中惊醒,回头还是记忆里初见时模样,眼底淡笑,唇角微翘。
“怎么了?”


霍秀秀突然心里就平静下来,喜欢一个人和在一起原本就是两码事,只叹缘浅,相守未成。
而情意常在。


“走吧。”她伸手去拉住他袖子,再拉一下确定,“天这么暗了,你得送我回家对吧?”
根本没变。


多年前小小的孩子拉着她走过一路又一路,她躲在那影子里,异常安心。
总觉得,那就是全世界。


【六】是否你走过了我身边 ,惶惶忽忽一瞬间。


说是少女情怀也好豁出去的也罢,那样的傻事,霍秀秀只做一次。
就和许许多多的女孩子没哪样。


后来她还是和解语花一起捉弄吴邪,开他和张起灵的玩笑,看那傻小子涨红脸的模样觉得怪好玩的。
一次她问解语花,“我们这样会不会很恶劣啊?”
他笑着伸手过来摸她头,“不会啊,我可喜欢秀秀这样了呢。”


“哦……”她闭了眼,感受发间的力度和温度,已经不想再去追问“喜欢”到底是哪种。
反正知道那是“喜欢”,就够了。


FIN.


P.S.各种渣对不起…本来我想写暗恋的少女情怀的但是好像失败了OTLLLL呜呜呜我那么萌的花秀我对不起你们(被打)。
用了很多原来写过的梗…秀秀那种心事大概是很多女孩子都会有的吧?知道是不会成功的,但是还想去告白,哪怕说给自己听也好……也相当于说给那个人听了。
BGM和文里标题的文字时陈升的《牡丹亭外》。歌词如下:


陈升 - 牡丹亭外
专辑:美丽的邂逅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黄榜中状元
中状元 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啊
好新鲜
李郎一梦已过往
风流人物今在何方
从古到今说来话
不过是情而已
这人间苦什麽
马不能越千里
这世界有点假
可我莫名爱上他
荒凉一梦二十年
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假正经啊
听歌的人最无情
牡丹亭外雨纷纷
谁是归人说不准
是归人啊你说分明
你把谁放那
荒凉一梦二十年
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假正经啊
听歌的人最无情
可我最爱是天然
风流人啊如今在何方
不管是谁啊
躲不过 还是情而已
你问我怕什麽
怕不能越千里
是否你走过了我身边
惶惶忽忽一瞬间
荒凉一梦二十年
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假正经啊
听歌的人最无情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黄榜中状元
中状元 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啊
好新鲜

 

2010/08/30 (Mon)23:51

古风版爱情买卖

词:暮樱

 

最是年少狂   拔剑指天涯
醉里相思相梦又待明日醒后痴
最是年少狂   君笑倾了天下
红袖拂面金迷纸醉亦未曾伤
古来饮者唯图醉    而君妄独醒
直道恰浮生一梦酒醒花前坐
江南春深惆怅久     梦里不知候
今夕何夕   此间何人   余情何时了


道是相约时   未曾见君面
只笑千金一诺怕是俩俩相负终
当初携手言    一命愿抵一诺
半醉半醒看日复一日时光匆匆过
欲将心事弹指而逝   弦断无人听
相望不曾相知咫尺而已心却深渊
空叹旧游不堪寻     无寻处少年心
水乡思故里黄沙天边隐俩相蹉跎


最是少年狂    醉卧美人膝
梦里相寻相遇还怕今朝依旧殇
最是年少狂    卿垂眸不相言
青衫微扬水光潋滟亦迎风舞
朝暮不等擦肩人      只卿独自留
相忆晚人生几度酒醉花前眠
大漠苍凉剑光寒   煮酒唱英雄
依旧过客   不过此生   此情不相言


斟酒尚需满十分   单影对孤琴
长夜漫浅眠深吟犹记旧日事
允诺已无履行时    两地早分离
望眼欲穿  万般无奈
愿剩君(卿)而存


大漠落日溅飞霜,狼烟遮城墙
黄沙千里明月光,拥剑思故乡
笑卧箭林无人葬,孤单又何妨
金戈铁马 醉酒放歌 此生亦不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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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不量力地把古风版爱情买卖填完了(跪)借用了姑娘最后那段的萌词什么的OTLLLLL然后这首歌...大概是讲的一个江南的书生和一个大漠里的少侠的约定什么的...最后少侠独上沙场没去赴约...却没想到书生也跟着上了战场。而这次究竟谁是谁的敌人,都不得而知。(对不起我一直在脑补戚顾OTL

以及明天开学。
上苍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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プロフィール
HN:
暮樱
年齢:
31
性別:
女性
誕生日:
1993/11/05
職業:
www
趣味:
二次元
自己紹介:
♣ ♣♣ ♣ ♣♣
属性:表人格为热血少年里人格为阴暗文学少女
一切三次元去死不解释

♣ ♣♣ ♣ ♣♣
萌物:盗墓笔记:瓶邪;家庭教师HitmanReborn:ALL96
长期爬墙w

各种耽美小说,每日一篇

♣ ♣♣ ♣ ♣♣

欢迎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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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这个世界,我果然,更喜欢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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